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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窦娥冤》有关资料
 更新时间:2024-04-23 14:59:15

【作者简介】

《窦娥冤》有关资料

关汉卿,号己斋叟,金末元初大都(今北京市)人,元代杂剧的代表作家,与郑光祖、白朴、马致远一同被称为“元曲四大家”,并居“元曲四大家”之首。生卒年不详。他一生“不屑仕进”([元]朱经《青楼集·序》),生活在底层人民中间。他是当时杂剧界的领袖人物,与当时许多戏曲作家、杂剧演员有着密切联系。元末熊自得《析津志》说他“生而倜傥,博学能文,滑稽多智,蕴藉风流,为一时之冠”;明代臧晋叔说他“躬践排场,面敷粉墨。以为我家生活,偶倡优而不辞”;明初贾仲明《录鬼簿》说他是“驱梨园领袖,总编修师首,捻杂剧班头”,可见他有多方面的艺术才能。他是一位熟悉舞台艺术的戏曲家,既是编剧,又能登台演出。关汉卿在《南吕·一枝花·不伏老》中自述“通五音六律滑熟”,“我也会吟诗,会篆籀,会弹丝,会品竹。我也会唱鹧鸪,舞垂手,会打围,会蹴鞠,会围棋,会双陆”,“我是个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扁、炒不爆、响珰珰一粒铜豌豆”,可见他的才艺、生活和个性。所作杂剧六十余种,今存十八种,其中有几种是否为关汉卿所作尚有争议;所作套曲十余套,小令五十余首。他的戏曲作品题材广泛,大多暴露了封建统治的黑暗腐败,表现了古代人民特别是青年妇女的苦难遭遇和反抗斗争,人物性格鲜明,结构完整,情节生动,语言本色而精练,对元杂剧和后来戏曲的发展有很大影响。

【元杂剧的形式(杨栋)】

一、折、楔子和本

杂剧剧本的体例十分精严,一般由四折一楔子构成一本,演述一个完整的故事。少数作品也有一本分为五折或六折的,还有用两个楔子的。通常一本就是一部戏,个别情节过长的戏,可写成多本,如王实甫《西厢记》共5本21折,杨景贤《西游记》6本24折,每本戏仍是 4折。这很像后世的连台本戏或连续剧。一本戏限定由男主角(正末)或女主角(正旦)一人歌唱,其他配角一般都只能道白不能唱。由男角主唱的叫末本戏,女角主唱的叫旦本戏。

折,首先是剧本情节的一个自然段落,可以是一场(一个固定场景)戏,也可包含多个场次;另外又是剧曲音乐的一个单元,每折由一个有严格程式的套数构成。

楔子,只唱一二支曲子,篇幅比折短小,位置也不固定。一般放在剧本开头,对人物、故事进行简要的介绍或交待,其作用相当于引子或序幕。也有一些放在折与折之间,则是为了剧情的过渡或联络,与后来的过场戏相类。

二、角色行当

角色与行当同义,是中国戏曲根据剧中人物的性别、身份、年龄、品质与性情等因素综合概括出的各种性格类型。与此对应,演员也根据自己的应工分为不同的行当。元杂剧的角色有旦、末、净、杂四类。旦是女角,除了正旦的女主角,还有小旦、贴旦(可省作贴,一般为丫环)、搽旦(不正派的女人)等配角;末是男角,正末为男主角,外末(正末之外的男角)、冲末(开场之末)等为男配角;净类似京剧的花脸,一般为性格刚猛的人物(可扮男,也可扮女),也包括丑角的反派人物。元杂剧中原没有“丑”的行当,明刊版本中的丑是明人参照南戏增改的。杂是上述三类不能包括的杂角,例如,卜儿(老年妇女)、徕儿(小男孩)、孤(官员)、洁(和尚)、驾(皇帝)、邦老(强盗)等。

杂剧剧本通常只在人物第一次出场时写明“旦扮×××”或“末扮×××”,以后则只标角色,不注人名。这是在阅读剧本时要预先了解的。

三、曲词

曲词是杂剧的歌唱部分,由正末或正旦演唱,主要用以展示人物心理,抒发情感,有时也用来交待剧情,具有抒情兼叙事的双重功能。因为这种曲词采用的是曲牌体,即由一个个固定的曲调联缀的组歌,而且在剧中占有主导的地位,所以往往以此指代元杂剧,称之为曲、北曲、元曲等等。

杂剧剧曲的编排有一定的程式,四折戏用四个套数,每个套数都有固定的宫调。元杂剧共用九个宫调,即所谓“五宫四调”:仙吕宫、南吕宫、中吕宫、黄钟宫、正宫和大石调、双调、越调、商调。每个宫调下都统帅着若干曲牌,每个曲牌都有一定的音乐旋律,与之配合的文词也有一定的格式,即格律。

曲律与诗词不同,采用中原音韵的新四声。其特征是“平分阴阳”和“入派三声”,即平声分化为阴平与阳平两个声调,入声消失,所有入声字都流入平上去三声之中。这与今日普通话的声调很相似。曲文押韵也用《中原音韵》所归纳的“东钟”“江阳”等19部,可以平仄通押。此外曲比诗词韵脚繁密,一般句句押韵,而且每套都要一韵到底,不得换韵。

曲文创作就是在一定的音乐框架中“填词”,必须遵守曲牌规定的字数、句数以及平仄格律等定式,这与宋词的写作是相同的。不同的是,曲文与曲乐的配合有一定的灵活性,因此可以随时增添衬字、衬句,也可减字减句。因此杂剧曲文显得灵动活泼,口语性很强,实际上是一种解放了的新诗体。

四、宾白

元杂剧中的道白,称为“宾白”。对此前人有两种解释,一说“唱为主,白为宾,故曰宾白。言其明白易晓也”。(徐渭《南词叙录》)一说“两人对说曰宾,一人自说曰白”。(单宇《菊坡丛话》)前一说有字义学根据,较为正确。

杂剧道白的样式很丰富,除了对白、自白,还有“带云”(歌唱中附带的说白)、“背云”(旁白)、“内云”(后台人员或角色与台上角色的对话)等。这些都属于口语化的散文白,与此相对,还有韵文白。如上场诗、下场诗以及常见插入的通俗诗词,就都是由人物当场念诵的。可以说后世戏曲的各种道白形式,在元杂剧中已是应有尽有。

五、科范

元杂剧的表演“唱念做打”俱全。科范就是做与打的做工表演,一般简称“科”,在南戏中则称作“介”,或通称科介。徐渭《南词叙录》说:“相见、作揖、进拜、舞蹈、坐跪之类,身之所行,皆谓之科。”元剧中的科,除了徐渭所说的动作表演,还有其他两种指义。一是规定某种特殊的情感表演,如“做忖科”,即做沉思的样子;“做哭科”“做笑科”,就是要求进行哭或笑的情感表演。二是指某种特定的舞台音响效果。如《汉宫秋》中的“内做雁叫科”、《窦娥冤》中的“内做风科”,就是要求后台根据剧情制造出雁叫或刮风的音响效果。

六、题目正名

元杂剧结尾有“题目正名”,用两句或四句对偶句总结全剧内容,交待剧名。它不是情节的组成部分,其功能在于广告宣传,可能在演出结束时由演员在下场前念出和写于戏报上。一般取末句作为剧的全名,取末句中最能代表戏剧内容的几个字作为剧的简名。如关汉卿《窦娥冤》的题目为“秉鉴持衡廉访法,感天动地窦娥冤”,末句为全名,最后三字即简名。

──选自《中国古代戏曲专题》,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

【《元杂剧分析欣赏举例》之《窦娥冤》(顾学颉)】

《窦娥冤》,是一本取材于当时社会现实生活的著名的悲剧。读了这本悲剧,没有人不感到同情、惋惜和愤恨的。它给人一种窒息和压抑的感觉;同时,也给人以强烈的要求改变这种压抑的启示。从窦娥一生的遭遇中,充分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,人民共同的不幸,尤其是妇女的不幸。在她短短的一生中,遭到失母丧夫的打击,高利贷的毒害,泼皮流氓的欺压,贪官污吏的毒刑和判决。这种种不幸和灾难,一下吞噬了她的青春和生命,从而交织成了“惊天动地”悲惨无比的大悲剧。

大悲剧的造成,主要原因有二:间接原因是高利贷剥削,直接原因则是官吏贪污、狱刑黑暗和恶霸横行。其间又掺杂着虽属次要、但却是对事态发展有影响的一些原因。

高利贷是封建剥削的特征之一,而元代则达到了最高峰。元王朝在至元时由政府设立“斡脱所”,作为官营高利贷的法定机关,派回回人经营其事。帝王、后妃、贵臣、军官及寺观僧道、豪强地主,都通过这个机关进行高利贷剥削。地方上的土财主则开解典库(当铺)作为私营高利贷的处所。私人间的借贷也按照官府所订利率计算。例如本银一锭,满一年,本息共二锭;满十年,本息共一千零二十四锭。这种利息叫做“羊羔儿息”。满期,债户无力偿还,那么债户的牲畜、房屋、田地以及妻室儿女便当作抵押品被抢夺走;再不够,就连累到子孙、宗族和亲友,要他们代偿或作抵押。这类事,在宋元人公私记载里数见不鲜;元杂剧中更有着普遍的反映,“羊羔儿息”已成为最流行的话头在口头上使用着。本剧一开始就从高利贷这条线索入手,它的罪恶活动与可怕的后果,一直在支配着剧中每个人物的命运和故事的发展。窦天章还不起蔡婆的银子,才不得不把女儿送给蔡婆做童养媳,第一步就注定她失掉自由而堕入只能听从命运摆布的境地。接着,赛卢医也因债务的追逼,起了坏心,企图勒死蔡婆来摆脱高利贷的束缚,因而发生了犯罪行为。刚巧被泼皮张驴儿父子碰见,救了蔡婆。这样一个偶然机会,为他们向蔡婆索取报酬——勒逼成亲开了大门。同时,也是后来张驴儿威逼要买毒药而赛卢医不敢不卖,及误毒死自己的父亲的张本。剧情一步紧逼一步,趋向高潮,都是以高利贷为其有形的、无形的线索,并由此而很自然地引渡到张驴儿父子的身上。

张驴儿这类泼皮无赖,在当时社会上普遍存在,也是种族压迫的象征之一。他们大多数是蒙古人或色目人,以属于统治种族的游民身份,依仗着与统治者的某些关系,到处游荡,惹是生非,向北人、南人进行勒索、讹诈和侮辱。由于他们过分扰民,不利于元王朝的统治,元统治者才不得不为此召集大臣们商议对付这伙坏蛋的办法,官书中也屡有禁令,但都无多大实际效果。不难想象,这件事不简单,是当时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问题,是人民痛心疾首最不易对付而又经常可以遇见的一种恶势力,最高统治者对之也颇感棘手。张驴儿父子对于窦娥婆媳的威逼、家室财产的强占和淫侮人身的企图,正是上述那种泼皮无赖(实际是元统治者的社会基础)具体形象的刻画,那种社会黑暗现象的典型描绘。

等到张驴儿下毒阴谋未逞,反而误毒死自己的父亲时,又乘机威逼窦娥,仍未达到目的。闹到衙门以后,作品就转入另一条线索,以衙门的暗无天日、官吏的贪污昏聩和毒刑冤狱──阶级压迫、黑暗统治为暴露的主要对象。而这一切,正是元王朝统治下的主要特征。

本剧并未正面写官吏受贿,但从侧面透露了一点消息。负责审理这件人命官司的楚州太守桃杌上场就念:“我做官人胜别人,告状来的要金银。若是上司当刷卷,在家推病不出门。”当告状人向他跪下,他也赶忙跪下,并解释说:“你不知道:但来告状的,就是我衣食父母。”这些说法,虽是元杂剧里常用的滑稽打诨的套语,如:“我做官人只爱钞,再不问他原被告;上司若还刷卷来,厅上打的狗也叫”(见《救孝子贤母不认尸》);“虽则居官,律令不晓;但要白银,官事可了”(见《灰栏记》);“官人清似水,外郎白如面;水面打一和,糊涂成一片”(见《魔合罗》);但我们不应该把它们当作通常的插科打诨来看待。实际上,应该看作是作者鉴于当时环境和禁令,有不能明白直写的苦衷,故意用些与剧情似有关似无关的闲笔,逗乐取笑的陈套,使人看了不露痕迹,以旁敲侧击的巧妙手法来揭露、讽刺官吏的贪污腐化。最后,让窦娥鬼魂明确地说出“将滥官污吏都杀坏,与天子分忧,万民除害”的话,与“要金银”“衣食父母”的说法前后呼应。可见那些看似闲笔的打诨的话,实寓有深意,是正面的话,而不可等闲看过。

全剧布局重点是放在衙门的黑暗和受害者的坚决反抗上的。这就不难窥见作者创作意图之所在了。像这样一桩人命公案,负责审案的官吏并未详细审问,研究案情,弄清真相;而只是一顿毒打,屈打成招,草草了事,视人命如儿戏。所谓“人是贱虫,不打不招”,成了官吏逼供的普遍用语和最方便的方式。窦娥当然也逃不了这样的毒刑,她被打得──“恰消停,才苏醒,又昏迷。捱千般打拷,万种凌逼,一杖下,一道血,一层皮”。这类毒刑打拷,在元剧里也有着极普遍的详细的描绘和反映。甚至比较开明一点的官吏对之也发出无限感叹,作了一个真切的比喻:“……俺这衙门如锅灶一般:囚人如锅内之水,祗候人比着柴薪,令史比着锅盖。怎当他柴薪爨炙;锅中水被这盖定,滚滚沸沸,不能出气,蒸成珠儿,在那锅盖上滴下,就与那囚人衔着冤枉滴泪一般。” ──这个比喻很形象,的确道出了衙门的残酷、黑暗和囚人的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的痛苦、冤屈和绝望。不正是这样吗?窦娥这场冤狱的造成,酷刑起了重要的作用——尽管它对坚贞不屈的窦娥本身不起作用,但要用之对付蔡婆以威胁窦娥的时候,善良的窦娥,却不得不以自己的死来代替婆婆的受刑了。看来,贪污、酷刑、冤狱三者结成不解之缘;可以说:贪污是造成冤狱的必然原因,冤狱是贪污的必然结果,而酷刑则是联系着两者的锁链。多少个善良的窦娥屈死在这条锁链之下呵!“衙门自古向南开,就中无个不冤哉”,是对当时统治者血腥罪行的控告,是被压迫人民忿怒的呼声!

窦娥,这个至死不屈服的反抗形象,具有既十分柔顺善良,自我牺牲,又十分倔强坚定,生死不渝其志的性格。从她的身上,可以看出我国古代劳动人民性格的优良传统。她虽年轻守寡,但对婆婆非常孝顺,决定侍养婆婆到老。当官吏要对蔡婆用刑时,她用自己的生命来解救婆婆的危难,这是超乎寻常人所谓“善良”的范围的。临刑之前,还央告公人们往后街走,怕在前街遇见婆婆,引起老人的伤心和气愤。──她为婆婆想得太周到了!然而对婆婆的要求却仅仅是死后过年过节时,“有瀽不了的浆水饭,瀽半碗儿与我吃,烧不了的纸钱,与窦娥烧一陌儿。──则是看你死的孩儿面上”。说得多么委婉可怜,多么令人同情!甚至她做了鬼魂,案情大白的时候,还念念不忘嘱告自己的父亲收养蔡婆。──这是她性格的一方面。

她对蔡婆无微不至的关心、照顾,但并不是毫无条件地顺从;反之,她认为不合理的事情,仍然据理力争,甚至严辞责备。当蔡婆引狼入室的时候,她极力劝阻蔡婆不应对张驴儿父子抱任何幻想。甚至用“怪不的女大不中留”等一连串的俏皮话,讽刺这个六十多岁还准备嫁人的老太婆。老太婆之所以终于没有招张驴儿的父亲做“接脚”,当然是受了媳妇的影响。窦娥自己呢,不用说,不听张驴儿的花言巧语,不受他的调戏侮辱,更不受他的威胁逼诱,一句话,她是个硬骨头,不屈服于任何恶势力之下。她敢于痛骂:“官吏每无心正法,使百姓有口难言”,而要“将滥官污吏杀坏”。她敢于痛骂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天地鬼神:“有日月朝暮悬,有鬼神掌着生死权,天地也,只合把清浊分辨;可怎生糊涂了盗跖、颜渊?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,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。天地也!做得个怕硬欺软,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!地也,你不分好歹何为地!天也,你错勘贤愚枉做天!……”惊心动魄,痛快淋漓的质问,直问得“天地”也哑口无言。她,以及广大的人民,被压抑在深心的反抗怒火,终于会像火山一样迸裂出万丈火焰,照亮一切黑暗,烧毁一切不平。伟大的剧作者深深知道这一点,以他浪漫主义的巨笔,大胆地发下三大坚定的誓愿,大胆地使它──实现,表现了窦娥、表现了广大人民、也表现了剧作者自己战斗的信心,胜利的信心。──这是窦娥的性格的另一个方面,也是最主要的方面。

窦娥,是善良的,同时又是战斗的、反抗的。她的善良,用在对待自己的亲人、受迫害者;她的反抗,用在对付作恶的坏人、压迫者。关汉卿塑造的这个伟大形象,给予了当时和后代以巨大的鼓舞和启示。

──选自《元明杂剧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

【《窦娥冤》的结构(陈俊山)】

《窦娥冤》,正名叫做《感天动地窦娥冤》,是关汉卿的代表作之一,写于他的晚年。的确如“正名”所标,这是一部感天动地的大悲剧。它通过当时人民中间一个最普通的青年妇女的不幸遭遇和冤案,深刻揭露和控诉了当时封建社会的腐朽与黑暗,愤怒鞭挞了无心正法、草菅人命的封建统治者的罪恶,热情歌颂了被压迫、被迫害的妇女们的斗争精神和坚强性格。

这个杂剧,概括的社会生活是相当丰富的,今天的读者不难从中看出元代社会的面影:放高利贷的现象;流氓恶霸的横行;官吏们的贪赃枉法;下层知识分子的穷困潦倒;被压迫的妇女们得不到生命安全、财产保障;人民的愤怒和怨恨成为时代的情绪,等等。这些在剧作家的笔下得到了相当深广的艺术再现。《窦娥冤》所表现的社会内容和思想政治意义,几乎远远超过了当时所有的杂剧。

要把如此丰富的社会生活内容,概括在一个篇幅不长的戏剧里,把窦娥一生的遭遇和冤情搬上舞台,就需要对生活素材进行严格的选择、恰当的剪裁和精心的结构。《窦娥冤》一剧,表现了关汉卿在组织戏剧结构上的高度才能。他把幼年的窦娥,因为抵债被父亲送到蔡婆家做童养媳这一情节,写成一个楔子放在前面,作为全剧的序幕。这个楔子是完全必要的。窦娥一开始的命运和蔡婆的身份,为后面戏剧矛盾的产生和发展打下了基础;窦天章和窦娥的离别给人们留下了悬念;也为最后平反冤案,做了远远的铺垫。从楔子到正戏开始第一折,一下子跳过了十三年。这十三年,窦娥的生活虽然悲苦,但缺乏造成剧作家所要表现这一重大冤案的可能性,所以省略不提。只有当窦娥由童养媳而结婚,由结婚而不久失去丈夫,年轻守寡而家无依靠的时候,才为张驴儿企图霸占窦娥为妻这个重大戏剧冲突提供了充分的条件,使戏剧情节的发展具备了必然性。第一折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开始的。为了引起主要的戏剧冲突,剧作家从蔡婆讨债、赛卢医赖债害命、张驴儿和他父亲救蔡婆,自然而迅速地引向张驴儿逼迫窦娥成婚。逼婚不从,于是转入第二折:张驴儿企图先害死蔡婆,更有利于霸占窦娥。然而毒药却被张驴儿自己的父亲误吃了,这使戏剧矛盾更加复杂化和尖锐化,因而也更大大增强了戏剧性。误吃毒药这个戏剧情节,在艺术处理上十分巧妙而又自然,表明关汉卿作为剧作家的确是高手。在一切威逼利诱之下,窦娥坚执不从,促成了张驴儿的告官。州官不察,妄判窦娥死罪,使戏剧矛盾发展到高潮。第三折把戏剧高潮推到顶点,在顶点上又掀起层层波澜:窦娥在刑场上提出三愿。通过三愿,又把似乎已经解决了的主要冲突,推向另一个新的境界。剧作家的戏路和笔墨是十分精彩的。三桩无头愿,竟然感动了天地,果真显示了冤情。看见了冤情而不改原判, 这既进一步揭露了官吏们无心正法的罪恶本质,又为第四折窦天章亲自为女儿平反冤案,亲手惩罚真正的罪犯,留下了余地。这个戏,内容丰富,剪裁精当;故事曲折,脉络清晰;情节连贯,前呼后应;字字着落,没有虚笔;结构十分完整而严谨,而且表现了很强的戏剧性。

──节选自《元代杂剧赏析》,天津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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