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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愁潦倒的生活搏斗了40年──法布尔的文学
 更新时间:2024-03-29 08:50:36

在19世纪法国的一个荒僻的小村庄里,法布尔第一次得到了自己的动物学实验室──阿尔玛实验室。“阿尔玛”一词在当地的方言中指的是一块乱石遍布、野草滋生的不毛之地。与穷愁潦倒的生活搏斗了40年之后,法布尔终于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荒地,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愿望。

穷愁潦倒的生活搏斗了40年──法布尔的文学

法布尔在阿尔玛实验室里巡视,观察每一株野生植株,寻找钟爱的昆虫。白云从天上飘过,空气中流动着矢车菊的清香。夕阳斜射过丁香丛,黄莺正忙着在那里筑巢。这就是他打算从此跟昆虫亲密无间地生活在一起的地方,膜翅目昆虫的伊甸园,昆虫学家的天堂。

我的目光追随着法布尔。衣着俭朴、清瘦顽强的老人紧紧盯着一只石蜂,用随身的纸笔记录这只昆虫的一举一动。“这只能是本能而不是别的!”他大声说。旷野的风吹过,把他的声音带到了远方,回响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公墓上空;在那里,长眠着伟大的博物学家查理·达尔文。

作为势均力敌的对手,他们互相理解并尊重对方的见解,然而彼此决不同意。但是,“尊重”,一个多么珍贵的词汇呀……只有真正的学者才能把它融入自己的性格。

法布尔有点累了。他撑起拐杖,让自己的双脚略微休息一下。岁月刻蚀了他的面容,不过并没有冲淡茜草染在他手上的红色,那是他年轻时从事工业化学的纪念;贫困磨损了他的健康,不过并没有减少他心中的信念,那是他长期从事昆虫研究的动力。

他站了一会儿,想起许多事情。因为没有财产,人们好心地劝他放弃他的目标。一些著名的学者读了他的论文,特意来拜访他,然而竟找不到想象中的设备精良的实验室,甚至没有酒窖。作为外省的科学家代表之一,他被引见给法皇,却冒冒失失地混淆了“先生”和“陛下”……

贫困、腼腆、朴素、谦逊的法布尔是昆虫世界最热心和最真实的探索者。他得到了伟大学者的尊重,同时遭到了更多人的围攻。

“在高谈阔论之前,必须能够活下去。”法布尔喃喃地说。不幸的命运曾经中断了他对昆虫的研究,因为他必须找到谋生之路以养家糊口。科学和科学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。

通晓拉丁语和希腊语、热爱贺拉斯和维吉尔的法布尔的作品被指责为用语不庄严、没有学究气、模糊了科学和文学的界限。愤懑的法布尔向他亲爱的朋友──昆虫求助,他说:

“你们这些带着蛰针的和盔甲上长着鞘翅的,不管有多少都到这儿来,为我辩护、替我说话吧!你们说说我跟你们是多么亲密无间,我多么耐心地观察你们,多么认真地记录你们的行为。你们会异口同声地作证说:是的,法布尔的作品没有充满言之无物的公式,一知半解的瞎扯,而是准确地描述观察到的事实,不多也不少;谁愿意询问你们就去问好了,他们只会得到同样的答复。

“坐在书斋里的学者们,你们解剖昆虫、用试剂进行实验,你们研究的只是静态的死亡。而我在研究生命,探索本能的最高表现。你们使昆虫显得可怖,而我使人们喜欢它们──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。高墙不能使人热爱科学。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致力于打破这堵高墙。他们所用的工具,就是我今天用的而为你们所鄙夷不屑的文学。”

我的目光追随着法布尔。他瘦削的身影沐浴在余晖之中,越来越长。他沉默着,久久没有开口。他的身后,一只鸣蝉正在欢唱,它刚刚脱离了黑暗的地下生活,心情无比舒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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